这样的阿诺你知道多少呢
不公平的待遇
年夏天,这对新婚夫妇搬到了日落大道的一座价值万美元的豪宅里,这幢住宅位于洛杉矶的太平洋帕利塞兹区,非常适合好莱坞大明星居住。七间浴室和七间卧室的房子里有一种开放、通畅的感觉;宽敞的庭院里有一个游泳池、一处喷泉和一个紧挨着威尔?罗杰斯公园的网球场。在头几个月里,阿诺和他的新娘主要是周末来这座新房享受美好时光,因为玛丽亚又回到纽约做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早间新闻”栏目联合主持人了。
阿诺试着为她辩解,说“这种状况只是暂时的,可是她应该做那份工作,她会因为做了那份工作而在以后的生活中感到幸福”。无疑,阿诺试着努力应付好这种局面。“我们尽可能地飞来飞去,话费已经高达成千上万美元。”阿诺接受波士顿WBZ电视台采访时说,“我们在电话里过性生活,只是她在东岸,我在西岸,这样我们没法生孩子。”
阿诺娶了一个有自己的工作日程的女强人,但他是在自己想要的时间以自己的方式娶的她。他不打算改变自己的习惯和趣味,如果他改变的话,那一定是在玛丽亚做出最聪明伶俐、最顺乎他的心意的努力之后。
在最成功的婚姻中,总有一方要对婚姻付出更多,在建立婚姻关系的过程中投入更多感情和精力。如果这段名人婚姻不遭遇大多数名人首次婚姻的共同宿命的话,那将主要是因为玛丽亚。玛丽亚是一个占有欲强的女人。在近十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在控制自己的那种欲望,直到阿诺最终向她求婚为止。考虑到她多么渴望得到这桩婚姻,却又在新婚之后就甘愿撇下丈夫,这说明她的雄心有多大。她了解自己的丈夫,而且也知道自己所冒的风险,但她想在最高层次上实现自己的野心。
8月1日玛丽亚被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早间新闻”栏目解雇的时候,起初她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不久她就把那件事归于自己经验不足,并且回到洛杉矶,受雇于全国广播公司①。这次跳槽很走运。在三年的时间内,她在每周的工作日里致力于电视杂志节目的制作,周六晚上赶到纽约主持全国广播公司的“晚间新闻”栏目,第二天早晨到华盛顿特区主持“今天星期天”栏目。对于一个非常缺乏电视工作天赋的女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凡的成就。她成了这个行业的杰出女性,始终在追求更高的职位,或许有一天,她甚至会专职主持全国广播公司的“晚间新闻”栏目,或者拥有自己独立的电视节目。
“玛丽亚的工作时间跟所有的人都一样。”玛丽亚在全国广播公司的长期制片人和亲密朋友桑迪?格莱斯廷说,“整天连轴转,真的很辛苦。”做电视节目时,玛丽亚试图维持施赖弗家族的理想,只要可以报道重要的社会问题,玛丽亚就会同意做以名人为报道对象的新闻节目。
某些丈夫可能会发觉,他们的新娘每个周末从美洲大陆的这边飞到那边,并且在工作日期间无休止地工作,这是让人无法忍受的,但是对于阿诺来说,这让他称心如意。他也常常居无定所,总是在飞往什么地方的飞机上,或者在拍摄现场忙碌。这对夫妇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特别地匆忙紧张。
阿诺善于处理自己事业的每一个细节,这一点受到称赞也当之无愧,但是与他的妻子相比,他比较自我放纵。“玛丽亚非常神经质,而且是一个最有控制欲的女人。”一个与他们很接近的旁观者说,“他们的情况基本上是,一个有支配欲的怪人嫁给了另一个有支配欲的怪人。”
玛丽亚的母亲曾教过她唯一的女儿,不管她做什么事情,都只是个开始,没有任何事情你可以说已经十全十美了。玛丽亚将这一标准最苛刻地用于自身,同样也将这一标准用于她周围的人,特别是她的丈夫。她对丈夫的那种吹毛求疵,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之相比。她不满意的可能是他的服饰、他的言辞或者他所选择的电影角色,不过她的意见总是直截了当而且有说服力。
阿诺在这个世界上塑造的自我形象,远比现实中的自我完美。他曾设法主要以函授的方式获得在苏必利尔市的威斯康星大学经贸专业学位,不过所受的教育远不如在教室里花上大量时间所受到的教育。他几乎完全是自学。就像某个勉强能说点儿外语的人,当他听不明白别人在说什么的时候会露出狡黠的微笑一样,阿诺常常这样愚弄人们,让别人觉得他明白的东西比实际上多。
作为肯尼迪家族和施赖弗家族的一员长大,对于美国社会的权力和财富,玛丽亚比起大多数人来有一种更直觉性的意识。她的家族每天都会利用他们的姓氏和地位,去做他们认为有益的事情,从而在经济上和政治上提升自己。阿诺也学会了如何掌握最有效的工具来影响美国社会。他学会了做有意义的事情而且把它做好,还学会了看到二者之间并没有矛盾。
阿诺不仅是玛丽亚生活中的最爱,也是她伟大的教育工程中的最爱。她所教给阿诺的,比阿诺遇到的所有人教给他的都多。“玛丽亚领了一个小男孩,把他变成了一个男人。”贝蒂?韦德说,“她帮助他成熟起来。她将一块顽石雕琢成宝玉。他有学习的能力,成了她的一部分。对他来说,她一直就像是个奇迹。”
在尽力帮助阿诺的同时,玛丽亚也对丈夫吹毛求疵。她的那些建议在大大帮助了他的同时,最终也导致了阿诺对自己的怀疑,这是前所未有的。
玛丽亚爱她的丈夫,这并不意味着她必须爱她丈夫的朋友,她发现,他的那些朋友中有几个是一钱不值的混混儿。在她看来,是他们带出了阿诺粗俗、自我放纵的一面,那浪费了他的时间和精力。她知道这些人跟阿诺一起做过的事情,以及那些跟他们有牵连的无数的女人。那是她丈夫生活的一部分,她只想让这些成为被遗忘的过去。只要这些人还在阿诺身边,阿诺生活的那部分还会那样。
阿诺一搬进新家,就邀请他的一帮好友过来举办晚会。“这是咱们的房子,伙计们。”阿诺说。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人信以为真,只要一时兴起,就会光顾这里并使用游泳池,但大多数人都知道,他的话仅仅说明他们总是受欢迎的。两三个月后的一天,玛丽亚回来后,他又邀请他们所有的人过来。这完全是那些男人的夜晚,他们懒懒散散地随处坐着,抽着雪茄,喝着酒,讲着黄色笑话,用的是玛丽亚在圣心修女院的老师们从未听到过的语言。
就在他们沉浸在这种逗笑打闹的哥儿们情谊之中时,玛丽亚登场了,她站在他们的面前,指间夹着一支装在长烟嘴里的雪茄。“嗨,伙计们,谁给我点烟?”她说,随后加了一句,“是的,我想坐在这儿,做个无赖,谁也管不了我。”
阿诺抬头看了看她,放下手中的雪茄。他有跟朋友待在一起的时间,没有人能改变这件事,哪怕是他的妻子。“嗨,亲爱的,”他抬头看了看说,“到里边去吧。”
于是玛丽亚进去了。
阿诺尽其所能地做好一切事情来打消他母亲的疑虑——即使他结婚了,他对她的关心也不会减少。阿诺有一种欧洲人的态度,只要母亲想来暂住,她就会受到欢迎。每年冬天,他都会邀请奥里莉亚来洛杉矶,在那里她通常会呆三个月。而玛丽亚邀请自己母亲来的时候,尤妮斯通常只呆几天,而且她的日程总是排得满满的,残奥会的赛事一项接一项,她还要看望她的儿子博比或者其他朋友。
这对夫妇的朋友们声称,玛丽亚发现,她婆婆在家里待整整三个月让她难以忍受,而且这成了她婚姻中的一件棘手的事情。玛丽亚说,是她邀请她的婆婆,也就是她所称的“施瓦辛格女士”来住的,她每个晚上与她一起吃饭,并且力图让她觉得自己是受欢迎的。尽管她不愿承认阿诺的母亲在她家逗留那么长时间让她多么麻烦,可她的不自在在很大程度上流露出来了,足以让她的朋友注意到。
奥里莉亚并不是一个性情和蔼、宠爱孙子的祖母。在她看来,儿子娶了一个不会说德语的女人是高攀了。玛丽亚并没有大多数奥地利女性所具备的那种开朗的性格,而且看起来似乎从没完全放松过。因为玛丽亚不会做饭,所以阿诺的母亲为她的爱子准备了奥地利饭菜。阿诺最喜欢的童年记忆,就是星期日午餐或晚餐的炸肉片和蒸米饭,他整整一周都在期盼着这些东西。在洛杉矶,他的母亲给他做了鱼以及别的奥地利人特别喜欢的食物。她担心他会太瘦,就设法让他强壮起来,并且告诫心爱的儿子,在训练前要先吃点东西。
阿诺离家去外景地的几周时间里,奥里莉亚并没有给她在奥地利的朋友打电话抱怨自己的儿子,但是她确实给人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在这座巨大的房子里,与一些不能跟她说话而且似乎也不关心她的人待在一起,她很孤独。实际上,阿诺是一个最称职也最有爱心的儿子,在他母亲最后几十年的生活里,他尽了最大的努力来使母亲过得安逸、舒适和愉快,这种生活是她早年没有享受过的。玛丽亚明白并且尊重阿诺对他母亲的爱,如果说她没能做到奥地利村民本性所具有的那种势不可挡的殷勤好客,那么她在容忍一位通常难以相处的婆婆方面,至少比大多数美国女人所能做到的要好得多。
玛丽亚坚决维护自己在婚姻中的地位,但平等总是有限度的,而阿诺则坚持,和他一起出去的时候,玛丽亚和他的母亲一定不能穿裤子。这是他始终坚持的一点。如果女人真的要穿裤子的话,那么她们也会穿得很有装饰效果,而这也是他不喜欢的。女人既不应该穿得像男人,举止也不应该像男人。
玛丽亚也开始让阿诺感觉到自己在他事业和生活中的存在,她评点他的电影剧本,参加会议,提出建议,批评那些和他在一起并为他工作的人。阿诺的其他顾问在她周围都小心翼翼,不敢冒险惹怒她。他们知道,他们永远不会说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们不如玛丽亚的丈夫那样重视她的判断。
“她聪明绝顶,而且帮助我比帮助她自己更让她觉得舒适和幸福。”阿诺在婚后五年说,“她读电影剧本时会说:‘你应该跟导演讨论这一页。’‘我想,你的这一场戏纯属浪费时间。’事情就是那样。她很上心。我们放电影的粗剪样片时,导演会说:‘你不喜欢的地方是哪儿?’我会回答:‘我只是第一次看样片。’但是我的妻子会交给他一份长达两页的评论。”
阿诺的生活安定美满。他有自己的房子,可以在里面安度余生,还有妻子与他一同住在那儿。他的事业同样稳定。他的事业与伟大的艺术理想没有关系,而是与市场的营运有关。他的电影都是精心打造出来的产品,从开始构思时就打上了他自己的标志。“当人们带着剧本或构思来找我时,我会告诉他们:‘在我们拍摄第一个镜头之前,必须先拍摄海报。’”他告诉《洛杉矶时报》说,“电影的形象是什么?我们的卖点是什么?用一句话表达,这部电影说的是什么。你不能?那你怎么推销这部电影?所以,忘了它吧。说下一个方案。”
阿诺年夏的电影《魔鬼杀阵》就很容易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个被革职的联邦调查局密探,作为一名从事秘密调查的警察,独自一人捣毁了一窝芝加哥匪帮,以此挽回了自己的声誉。这部影片系统地整合了施瓦辛格影片的全部元素:主角强壮的肌肉和智慧,一桩未果的风流韵事,渗透全篇的暴力场面,最终的高潮是一场死亡和流血的盛宴。为了那场血流成河的血腥打斗,阿诺的角色要穿上黑色的衣服,阿诺对着镜子仔细检查好自己的行头,伴随着滚石乐队《(我得不到)满足》的歌声出发,通过消灭一群芝加哥匪徒来证明这首歌是错误的。在97分钟的影片中,他杀死了42个人。
那个夏天,《魔鬼杀阵》因为它的主要竞争对手史泰龙的《眼镜蛇》,而票房收入不尽如人意。尽管对于《魔鬼杀阵》的评价很坏,但是这些评价要比给《眼镜蛇》的那些好得多。一篇题为《施瓦辛格在自己的游戏中打败了讨厌的史泰龙》的文章被作为《多伦多明星报》的头版头条刊发。史泰龙因为在其影片中愚笨无知的暴力表演而受到了无情的抨击,但是阿诺可以躲过这种抨击的部分原因,是他的角色通过幽默使影片的血腥味儿得到了调节,但最主要的则是因为阿诺对娱乐媒体的控制。
现在阿诺已不需要像早年那样去全力以赴争取有更多的宣传报道来推销自己,任何负面的评价都会引起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