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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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外科医生的一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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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我长吁了一口气,终于稳住了,希望他能熬过今晚。

我是一名心脏外科医生。平时主要的工作就是带着一帮小住院查查房,进手术室帮主任开开胸、关关胸,处理术后不平稳的病人,偶尔自己做一两个小手术。

中午刚下台的这个重症瓣膜病,停机的时候就不太顺利,多次出现室颤,反复调整后才下了手术台。谁知道刚进监护室没等多久,病人就再次出现室颤,按压除颤之后出现顽固的低心排。上了七八种血管活性药物,搞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把血压勉强维持到了80多。接下来,就由监护室的医生接手,调整内环境,纠正心功能。

感觉肚子有点咕咕叫了,便跑到值班室找吃的。手术盒饭已经冰冷,看着里面几颗烂叽叽的花菜和少的可怜的白花花的肉片,实在没有食欲。于是从旁边柜子里搜刮出一盒方便面,这是体外循环师孙医生储备的。我们的急诊手术多,半夜饿了就靠这个来充饥。

我把盖子撕开,倒进调料,热水,把盒子放进微波炉加热。这时几个小大夫凑上来了,“邵老师,这个病人您是怎么弄过来的啊?我看血压4,50的时候都觉得肯定过不来了。”

我心里一阵得意,又到了邵伊森吹牛逼的高光时刻了。

在小医生面前吹牛是完全没有负担的,即使你有一些错误也很容易糊弄,偶尔问到你也不太清楚的,来一句“这个自己回去看书去!”,损一点的再加一句“今晚就看,明天我来提问!”

医院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下级医生很少能对上级医生的言论或者行为进行质疑。曾经听到一个段子,著医院,一位老教授上台做手术,结果在切室间隔的时候切深了,造成了室间隔穿孔。助手看见了,但完全不敢说话,于是老教授继续操作。停机复跳之后,超声检查发现穿孔,不得不再次转机修补。教授大骂助手眼瞎,连这个问题都没有发现。而整个过程助手一句话未说,因为上一个提醒教授手术步骤有误的医生,隔了两天就被他揪住一个小失误骂了整整一星期。

我掀开盖子,闻了闻四溢的香味,挑起一筷子面条,嗦了一口,呲溜一下咽进肚子。“心脏外科其实就是两个问题,一个容量,一个血管活性药。你们把这两个问题弄清楚,遇到任何情况都不会慌了。”

几个小大夫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不管了,反正有问题你们也不敢问,自己看书去吧。

这时,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皱了皱眉头,医院的急诊科朱医生。朱医生和我认识很久了,医院不能开展心脏手术,经常会输送一些心脏病人过来,尤其是主动脉夹层。

“嘘,可能来夹层了!”我对一帮小崽子们比了个手势。

“好的。有心包积液了?那要赶紧转,不要犹豫,可能需要急诊手术!”

“完了,肯定是A了!”伏医生一声哀嚎,“邵老师,我已经72小时没回家了啊。前天病人10点钟二开,完了我看了一宿,昨天我24小时值班,今天准备申请早一点回去呢,怎么又来啊!”

“祝你好运!”我同情的暼了他一眼,“去手术室看看他们做到什么程度了,通知他们可能要加台急诊,让他们快一点!”

“伏医生,我把你电话给病人家属,快到了和你联系,安排住院!”快走出门,我又回头加了一句,“我去值班室躺一会儿,天知道今晚有没有的睡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电话又响了。“邵老师,您赶紧来看一下监护的病人!”我一个激灵,一定是瓣膜病人出问题了。

果然,瓣膜病人出现了血压下降,静脉压升高,无尿。超声科医生正在做床旁超声。

“是不是心包填塞?”我着急问到。

“恐怕是的,右心室被压迫的很厉害。”心超室的袁主任一脸同情的望着我。

这时电话又响了,“邵老师,夹层病人到了。我们刚做了CTA,明确A夹,大量心包积液。”

天哪,怎么凑一块儿去了。一个要急诊手术,一个要急诊开胸探查,我们只有一个手术室,怎么办?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了几秒钟,转头问到,“手术室空出来没有?”

“已经空出来了。”

“喊一个护士出来,准备开胸包,这个床旁开胸!”

“伏医生去急诊给那个夹层办入院,家里有手术意愿的话就办好手续直接进手术室。通知手术室提前开始准备。”

“李医生麻烦去和瓣膜病人的家属交代一下,告知我们正在抢救!张医生和我一起上台!”

一个个指令发出去了,大家开始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

我脱下白大褂,里面就是洗手衣,还没来得及换。匆匆洗手消*,这边小张医生已经给病人消好*了,两个人迅速把胸口的缝线拆开,打开胸骨。胸骨一打开,血压即刻就上升了一些。

整个纵隔里都是血和血块,一定是哪里又有出血了!我一边嘟囔着,一边用吸引器把血抽吸干净。寻找出血点对我这个年资的医生来说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很快就找到在肺静脉插左心引流的地方有少量的出血,加了一针就解决问题了。

这时手术室的护士小刘急匆匆跑过来,贴到我耳边轻声问,“邵老师,你这边搞好了吗?”

“出血点找到了,马上冲洗一下再看看就关了。”

“里面那个夹层好像破了,主任喊你进去。”

我倒吸一口凉气,夹层破裂可是再凶险不过的事情了。赶紧和小张医生交代了一下,直接换了一身干净的手术衣冲进手术室。

手术室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台上主任已经用手指堵住破口,正在紧急建立体外循环。我把伏医生换下来,站在了一助的位置上。

“这个病人这么重,你为啥不自己来开胸!床旁开胸让别人搞不行吗!”主任一边操作一边冲我吼到,语调有点高,整个手术室只有他的声音。

我没有辩解,也不想辩解,也无法辩解。这个时候可以做的就是默默的拉着钩,另一只手那吸引器吸引,帮着暴露血管。

“好在我来得早,要不这病人已经挂了!”见我没说话,主任的口气也低了一些。夹层破裂99%都没有抢救的机会,唯一可能就是在手术室破裂,紧急开胸建立体外循环进行外科手术才有1%的机会。

建立好体外循环,转机,就不那么慌了。主任也开始进入常规手术模式,一步步进行主动脉手术。整个手术的工作人员默默的工作着,配合主任完成手术。只能听到机器的运转声和偶尔监护仪的报警声。

“想想当时还有没有更好的选择?”主任下去的时候扔下来一句话。

结束下台,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去监护室看了看瓣膜病人,还算平稳。和值班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我也要赶紧回家休息了。明天还有两台手术。

回到家,老婆和娃都已经睡了。我悄悄爬上床躺下,尽量不吵醒她们娘儿俩。

不过老婆还是被吵醒了。

迷迷糊糊的问我:“回来了啊?”

“嗯。”

“几点了?”

“1点多了,赶紧睡。明天还要上班。”

老婆哦了一声,转身又睡着了。

不过我却迟迟不能入睡。虽然身体很疲倦,但是白天抢救带来的兴奋感还没有完全褪去。并不是所谓的成就感使我兴奋,只是在紧急情况下单纯的生理应激反应而已。

白天两个病人都暂时抢救成功了,这是极其幸运的。但如果牺牲了哪怕一个,这个责任最后肯定是要落到我头上来的。事实上,当时做这个决定也许确实不是最优的方案,只是彼时彼刻以我的有限能力在有限时间内能够做出的最好的决定。心脏外科的风险高,工作强度大,经常会遇到这种需要当机立断做决定的情况,处理对了,皆大欢喜,处理不好,严重的话也许就是一条甚至两条人命。往往在事后,上级医生的提醒之下,才惊出一身冷汗。而在下一次类似的情景下,则可能做出更优的决定。而心脏外科医生,也正是在这样的身体及精神上的双重压力之下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有些不堪重负的,可能就中途改行了。能活到最后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飞机中的战斗机。

两点多的时候,值班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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